追不上的特斯拉
撰文/ 张霖郁编辑/ 刘宝华设计/ 赵昊然特斯拉正进行新一轮技术革命，线索都在2023年。这年年底，特斯拉CEO马斯克（Elon Musk）随手在社交媒体上扔出了第二代人形机器人Optimus的视频，和前一代相比，Optimus在身体的控制以及手部任务的完成上有了巨大进展，机器人能精准地用两根手指拿起鸡蛋放到蒸蛋器上。马斯克做人形机器人的目标是为了实现自动化生产，由机器人来执行汽车组装的基本任务，比如使用扳手、协助跑腿等。他想低成本批量制造Optimus，定价低于2万美元。马斯克说Optimus业务未来可能比特斯拉汽车业务还重要。另一件大事是特斯拉决定自行开发Dojo超级计算机，包括要自研芯片，他们将不再单纯依赖英伟达的GPU H100。这一项目已从2023年7月开始投入。Dojo项目的芯片也将用于Optimus。马斯克提议的预算是10亿美元。这两件事看似与整车无关，但如果一旦研制成功，足以掀起汽车行业在制造以及自动驾驶领域的新一轮革命。“Optimus、Dojo以及自动驾驶都是为了完成开发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而进行的重大任务。”马斯克解释了这两个项目的重要性。这几块业务是特斯拉除整车利润之外的下一个高速增长点。马斯克也以此为筹码和董事会谈判，要求自己拥有25%的投票权，这意味着他对特斯拉有了掌控权，这样就不会像上次创业那样，从自己创立的公司Paypal被董事会踢出局。马斯克说如果不答应，他将把AI和机器人业务与特斯拉剥离，另起炉灶。截至发稿，他和董事会的谈判尚未有结果。Optimus和Dojo这两个项目，外加上自动驾驶和能源业务，再把特斯拉定义为车企已不准确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比亚迪和它只能在有限的维度里较量，对特斯拉而言，整车业务将会是它整个业务链条的一部分而已。以下是2023年特斯拉的重要事件。销量2023年特斯拉全球生产与交付纯电车型185万辆和181万辆，分别同比增长35%和38%，2022年生产137万辆，交付131万辆。特斯拉本身制定的2023年目标为180万辆，基本达标。其中，Model Y（参数丨图片）交付约120万辆，Model 3为61万辆。Model Y由此首次成为全球最畅销车型，第二名是丰田RAV4，全球共销售107万辆，第三名是丰田卡罗拉，全球销量101万辆，这也是纯电车型首次登上这一宝座。马斯克曾在2023年5月的特斯拉投资者大会上预言过这一结果。中国市场方面，2023全年零售完成60万辆，占特斯拉全球销量的三分之一，Model Y零售销量为45.6万辆，近乎占全球总销量的四成，这款车也成为国内SUV市场上的最畅销车型。值得关注的是2023年四季度比亚迪纯电车型销量首超特斯拉，比亚迪四季度完成52万辆，特斯拉则完成了48.5万辆。对于2024年的销量目标，特斯拉官方并未宣布具体数字，但2023四季度财报会上，马斯克团队提及2024年销量预计同比增长20%-25%，这一数字低于之前特斯拉保持的30%-40%的平均增速。产品特斯拉目前共有5款车型：Model 3、Model Y、Model S、Model X和Cybertruck，销量最大贡献的是Model 3和Model Y。Model 3是2016年上市，2017年交付，这款车已上市7年，仍为爆款，年销保持几十万辆。Model Y于2019年上市，2020年一季度交付，3年后也成为全球爆款。2023年四季度，特斯拉上市了Model 3的焕新版。国内焕新版共推出两款车型，分别是后轮驱动版和长续航全轮驱动版，后驱版上市售价为 26.14万元，目前已降至24.59万元；长续航版本上市售价为29.74万元，现已降至28.59万元。焕新版在车型尺寸、续航、内饰以及舒适性上都有调整。特斯拉在2024年一季度，仍发起了降价以及春节限时促销优惠的活动，优惠力度均在千元。当下，特斯拉另一款吸睛车型是Cybertruck，但这款车仍处于产能爬坡阶段，交付数量有限。特斯拉今年对Cybertruck量产计划为12.5万辆，2025年为25万辆。所以，这款车对特斯拉2024年整体销量的提升贡献度有限。特斯拉的下一代新款平价纯电车型要在2025年投产。1月24日的2023四季度财报电话会上，马斯克说，“特斯拉当下处于两个增长浪潮之间，2024年的销售增长将明显放缓。”Optimus和Dojo人形机器人Optimus或将成为特斯拉重要的第二增长点，是马斯克在资本市场令投资人持续高期望的重要业务。早在2022年，马斯克就说，“Optimus人形机器人未来有可能比汽车业务还重要”。他相信Optimus将成为特斯拉的主要获利来源。他希望开发Optimus来执行汽车组装的基本任务，例如使用扳手、协助跑腿等，这是他对于生产自动化的规划，最终同时实现自动驾驶。Optimus这款人形机器人身高约 1.72 米，重约 112 斤，承重约21公斤。身材匀称，还带有一张面部屏幕，能够以约 8 公里/小时的速度移动，那一年展示的Opitmus可以自行拿箱子。2023年12月13日，马斯克在自己社交账号上发布了第二代Optimus，上一代是在2022年的“AI 科技日”上展示，此次的Optimus已能承担简单任务。马斯克的目标是以低成本的方式批量制造Optimus，尽快推出这款产品，定价低于2万美元。另一项对特斯拉未来发展重要的业务是超级计算机Dojo。Dojo，意为“道场”，源自日本武术学校或培训机构，被马斯克借用于计算机领域，可能意指这是一个用于训练汽车数据的地方。Dojo是用来处理和训练自动驾驶系统产生的海量数据。截至2023年9月12日，特斯拉的FSD Beta已累计行驶4.45亿英里，AutoPilot也超过30亿英里，这些数据量庞大，累计数据已达数百万TB（1TB=1024GB）。这些数据主要以视频为主，相比文本、音频占据的空间大得多，因此需要的计算能力极为强大。正是在这一背景下，Dojo应运而生。它的出现，除了应对特斯拉自身对大量视频数据处理的需求，也与英伟达有关。特斯拉训练AI需要使用大量视频来教导系统如何自动和安全的操作车辆，其中需要英伟达的芯片H100，但其售价高达4万美元一块，折合人民币近30万元，已相当于一辆新款Model 3的价格。特斯拉的训练集群需要1万个H100，仅GPU的成本就高达数亿美元。由于这种先进芯片的高要求，英伟达无法生产足够的H100单元来满足特斯拉和行业的增长需求。因此，特斯拉决定投资超过10亿美元来开发自己的超级计算机Dojo。Dojo将拥有一个定制设计的芯片，专为训练特斯拉的神经网络而设计，该网络将在FSD和Optimus中使用。有人形容特斯拉的Dojo意义与亚马逊旗下的云端运算公司同等。据摩根士丹利预测，Dojo超级计算机业务将加速Robotaxi项目普及，从而令特斯拉的市值新增5000亿美元。马斯克在2022年9月就曾提及，“Optimus、自动驾驶和Dojo都是为了完成开发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的重大任务”。Dojo已于2023年7月投入生产。工厂整个2023年，特斯拉布局了一系列工厂，不只是整车制造工厂，还有产业链上自研的相关业务。2023年4月，特斯拉与上海临港新片区签约了储能超级工厂项目；2023年12月，双方举行了拿地仪式。新工厂将规划生产超大型商用储能电池（Megapack），供给全球市场。工厂计划于2024年一季度开工，四季度投产。初期规划年产商用储能电池1万台，储能规模近40GWh。这家储能电池工厂靠近特斯拉超级工厂。Megapack是一种大型、高度集成的能源存储解决方案，可以帮助电网运营商、公用事业公司和独立发电商更高效地存储和分配可再生能源，可以理解为电网的大型“充电宝”。特斯拉将在上海制造的Megapack每台机组可存储超过3.9兆瓦时的能量，相当于3600户家庭1小时的用电需求。除了整车业务外，特斯拉还涵盖可再生能源，包括太阳能和能源储存单元，特斯拉目前的能源储存产品包括Powerwall、Powerpack和Megapack等。特斯拉的能源发电与储能业务利润在过去几年中大幅增长，2023年特斯拉的储能装机总量达到14.7GWh，同比增长125%。上海这家储能工厂是特斯拉除美国本土以外的首家工厂，储能产品将帮助特斯拉在中国市场扩大收入和利润来源。除了储能工厂外，2023年已明确的是在墨西哥建超级工厂，这一项目2023年3月已经官宣，原计划2025年初建成投产。但由于建厂所需的许可等原因工期已拖延，现估计最早要到2026年底完工。马斯克在2023年10月表示因利率过高，他还没有准备好“全力以赴”建设墨西哥工厂。他在之后的一次采访中还提及由于墨西哥新工厂无法及时完工，特斯拉将先在德州工厂生产下一代入门级汽车，然后再在墨西哥工厂生产。他甚至在2023年三季度财报会上宣布暂停建设。一番博弈后，墨西哥新莱昂州（Nuevo Leon）政府新近为特斯拉提供26.3亿比索（合1.53亿美元）的建厂奖励，具体举措包括道路建设和水处理等基础设施建设以及降低工资税收。这也是之前马斯克和墨西哥当地政府提过的条件。墨西哥超级工厂将生产下一代平民电动汽车，工厂占地超过4200英亩（约合1699.68万平方米），是上海超级工厂的20倍。2023年，特斯拉还在美国投建了首座锂精炼厂。该厂计划投资3.75亿美元，预计2024年建成，约一年后全面投产。该厂建成后，将确保特斯拉在美国国内氢氧化锂的供应。依据规划，至2025年，该厂生产的电池级锂可满足100万辆电动汽车使用，产量大于目前北美其余精炼厂的总和。特斯拉也成为北美唯一一家自行提炼锂的汽车制造商。另一家与特斯拉有关值得关注的工厂叫Redwood Materials，这家工厂从事电池回收业务，从报废电池组内提取超过95%的金属，包含锂、钴、镍和铜。Redwood正在美国国内创建锂离子电池供应链，包含可持续电池材料的回收、翻新、回收、精炼和再制造。这家工厂的创始人史特劳贝尔（JB Straubel）曾是特斯拉创始团队成员、与马斯克并肩作战14年，是前特斯拉首席技术官。他2019年离开特斯拉创立Redwood，但从2023年5月成为了特斯拉董事会成员，他接替日本政府退休金投资基金首席投资官水野弘道。史特劳贝尔的回归，董事会期待他帮助特斯拉保持其科技和创新的优势，带动该公司在可持续能源和智慧出行领域更加积极地展开工作。2023年，在北美，通用、福特等车企都加入了特斯拉的充电网络，新一代车型的充电接口也将统一采用特斯拉的。2023年，中国车市因为价格战让每家车企都疲于应对；向新能源转型的路线上，纯电车型增速的放缓已让很多车企暂缓对纯电原定的投入节奏。对于特斯拉而言，它却似乎在另一个维度用科技继续引领整个汽车行业的赛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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